接連幾天，劉芒被顏宸默的那句話整的神經大條一般，不敢脫衣睡覺，就連臥房的門也得落上好幾道鎖。就算有鑰匙，也別想進來。

看著窗外燈火通明，煙花四射。劉芒整了整著裝，看了下時間，已是夜裏七點。

今夜雖是除夕，可顏建雄並不能像尋常人家一樣待在家裏與子女吃火鍋放鞭炮，而是早早出門去了酒店陪歐洲的客戶過節。

“芒芒，你怎麽還不下去。陳媽都已經上菜了。”一同來顏家過節的程柔看著女兒坐在梳妝臺前提醒說。

劉芒隨意答應一聲，從抽屜裏取出鑰匙，猶豫了一會兒，想著今晚有老媽在，量他顏宸默也不敢溜進來。畢竟他是個要面子，在老媽面前顧形象的人。

穿著一雙毛茸茸的拖鞋踢踢踏踏走出臥房，見著顏宸默站在樓梯口等她。劉芒遲疑一陣，壯了壯膽，大步向前。

結實的胳膊環過她的腰身，一臉魅笑地看著她，令劉芒深感不自在。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感。

“幹嘛？大家都在呢。”

“這樣才看著我們倆口子恩愛啊。”

腰身被他攬著，下樓幾乎都是被他提下去的。

劉芒壓低了聲音反駁說，“誰和你是倆口子，還沒定呢。”

“今晚我就讓咱媽給個日子。”顏宸默幽幽一聲笑，在旁人眼裏像極了寵妻無度的男人。而劉芒卻覺得他更像黏上她的口香糖。

程柔見女兒這麽被顏宸默攬著懷裏，怪不好意思的。沒訂婚沒結婚的，只是過了求婚一環節，二人便整日形影不離如膠似漆。

“芒芒，過來這邊坐。”程柔朝女兒招呼著。而顏宸默不管劉芒去了哪個位置，他都要跟著坐在邊上。倒顯得一旁孤零零的顏宸北有些尷尬。

“柔姨，我爸今晚不回來吃了，我們就開動吧。”顏宸北說。

“好。”程柔答應了一聲。

顏家並不像黎家一般，他們與保姆司機之間的關系處的像一家人似的，不分桌用餐。陳叔同顏建雄去了應酬，而陳媽忙裏忙外，不停上菜。

“陳媽，夠了。你坐下一起吃吧。”

滿滿一桌菜色別說他們五人，哪怕是再來一些，恐怕也是浪費了大半。

陳媽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，一臉慈愛笑道，“還有一道湯，馬上就好。你們先吃著。”

顏宸默見陳媽執著，他淺淺一笑。看去程柔問道，“媽，之前你和芒芒都是怎麽過春節的。”

對於這個問題，程柔面色沈了沈，這十多年她含辛茹苦一人撫養女兒，每年的春節自然也是母女倆冷冷清清度過。她無奈地笑了笑，說，“也就做幾盤菜意思意思。”

屋外鞭炮聲連連，劉芒時不時地看向窗戶張望幾眼，說道，“我們過年從來不放鞭炮，貼個對聯就好。吃飯也是簡單，準備一點零食當做年貨就好。”

對於春節，劉芒已經沒了半點興趣。十多年下來，春節在她眼中和平常的日子沒什麽區別，甚至過節的氛圍還不如清明。

在顏家的這次春節成了她這十多年來最熱鬧的一次。

“零食？”顏宸北夾了一塊魚肉到碗裏，說，“平日裏怎麽沒見著你吃，我還以為你不喜歡，也沒叫陳媽準備。”

在顏家，劉芒從未見過超市裏的零食，有的多是冰箱裏的牛奶水果，頂多來點顏建雄喝酒時用的花生米。

“不，沒事。零食也只是打發時間用的。”劉芒說。

往常的春節，她也是拒絕零食的。只是為了老媽安心點，才買些格吧格吧地吃著，陪她笑著過節。

顏宸默吃一口菜便往劉芒的碗中夾菜，各色菜肴像是疊羅漢似的堆積在碗中看著有些誇張。

“怎麽不吃，”顏宸默說，“這些可都是陳媽的拿手菜。”說著，他又起身取過一口空碗為她盛了一碗剛上桌的甜湯。

無奈，劉芒只好埋頭苦吃，盡快將碗裏的菜肴解決掉。只是幾口下去，胃裏已裝的滿滿當當，再加上她喜歡的湯羹，險些害她撐破肚皮。

“我飽了。”

這一餐抵三餐，小肚子都往前挺了挺。

“我看看。”顏宸默突然將手搭在她的小肚子上按了按，見她肚子鼓鼓的，說，“不吃飯只顧著說話，一吃起來又那麽兇。休息一會兒再吃點吧。”

什麽！他這是在說她的吃相難看麽。劉芒打開貼著她肚子的手臂，兇狠地瞪著他。她只是不喜歡剩菜剩飯，強迫癥使她盡快解決自己碗裏的食物，可哪只顏宸默如此客氣，不斷夾菜盛湯，就差沒將菜盤子端到她面前了。

“不吃了，這麽吃下去胖十斤。”劉芒嘟噥說。

“胖了才有肉感。”

奸佞的笑聲在耳邊嘿嘿兩聲，聽著有些瘆人，蓋著披肩的手臂汗毛都跟著直立。

顏宸默見劉芒並不搭理他，端著一副乖巧好男人姿態對程柔噓寒問暖，關心著奶茶店這兩三個月的盈利情況。聽程柔對店鋪甚是滿意，顏宸默也是為此感到放心。冷不丁地提道，“媽，我看了正月十三的日子不錯。那天我和芒芒訂婚怎樣。顏宸北也還在，人也齊全……”

“啊？”劉芒深吸了口氣，看著突然提出訂婚日子的顏宸默。他可沒同她商量過，怎麽就突然提訂婚了。她現在還只是一枚大一的學生。訂婚未免有些太早了。

向來選日子多是媒婆岳母或是婆婆的活，見顏宸默如此心急，程柔直覺好笑，為女兒感到高興。可殊不知，劉芒是最反對的。

“你們倆決定就好。那天日子是不錯，得和你爸商量一下。”

“等等，我不……”

不同意三字還未出口，搭在腿上的手已被顏宸默緊握，有些疼，有些麻。看他揚起唇角笑了兩聲，劉芒別了別唇，拒絕的言語立馬吞回了肚子裏。看來顏宸默是迫不及待要吃了她，可是……

“嗯，等他回來我就和他說一聲。”顏宸默見劉芒認命，這才松了手。

一餐下來，交流最多的屬顏宸默與程柔，討論著個中細節，就連婚禮都被二人定下來了。劉芒真是為這二人苦惱。若是半個月後訂婚，結婚便放在顏宸默畢業那年，也就是後年夏天，而她那時還只是一個大學生。

趁老媽去了廚房幫陳媽打下手，劉芒壓低了聲音問道，“你這麽心急做什麽！”

顏宸默墨澈雙眼裏溫柔的笑意帶著危險的氣息道，“本來也不用這麽急的，只是到嘴了的肥肉一直看著真是叫我心癢難耐，萬一哪天婚前不小心把你辦了，豈不可惜。”

到嘴的肥肉？

“老婆，你的身材……還不錯，”顏宸默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好幾圈，他笑著往前湊了湊，兩人的鼻子貼在了一起，“為了好好吃肉，我就委屈地再等一段時間好了。記得這一年好好補補身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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